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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人间(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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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的……冬夜,痛楚与寒冷。

可他不敢停,只得咬牙忍着痛继续运转力行走周天。

墨刃用最后一丝气力挣扎着,他爬向那柄剑,伸手,仿佛要抱住唯一的浮木。

五指痉挛,在地板上划血痕。墨刃蜷缩着,隐忍地闭,眉心宛如刀划的一痕。

墨刃张,像是清醒又像是迷糊。他答不上来,却也握着殿主的手不肯放,半天才小声说:“主上……随阿刃一起回去吧?”

他离“厮守一生”,只差这么一步了。

怎么可以熬不过去。

苦海浮沉之中,忽然当啷一声清脆声响。

嘶啦!

楚言站在桥,眉温柔,披一件织金九重云纹的玄黑袍,洒然散着发,俊而自在,恍若乘风升仙而去。

断了脉后的手足总是疼得令人发疯,而他上的病越来越多,越积越重,他再也没能碰过剑。

他似乎看到了一条河,波温柔地呼唤他;那河上笼着雾,雾里弯弯的一桥,桥对面隐约有歌谣传来。

来,血停了。

那柄剑,那柄主上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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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场折磨不会结束了。

从此他有了名字和主人,这不是他一生的起始,却胜似一生的起始。

然后……

这么想着,墨刃轻着,眨着失神的眸,无声地笑起来。

殿主分开雾气来到侍卫边,伸手珍重地碰了碰墨刃的脸颊,神万般依恋地:“阿刃,孤好想你。”

墨刃一把握住楚言的手腕,怔怔:“主上怎么在这里。”

他要……他要活……

没有安详的终结,没有忘川奈何,没有楚言……

“阿刃?”

他上前两步,慌张地叫了声:“主……主上!”

于是两人一起回,背对着那安宁的河弯桥,背对着彼岸的歌谣,往回走。

夜没有尽,风雪也没有止息。

撞上地板的震再次刺激了脆弱负伤的肺腑,他终于疼得忍不住,仰起汗惨白的脸颊,沙哑而无助地叫了一声,声音淹没在风雪夜里。

中手腕早已被束缚的床单勒紫红的淤印。

或许,如果主上要他的话,或许就是厮守一生呢?

侍卫发抖着咬住自己的手臂,蒙着雾似的黑眸里,艰难维系着最后一神智,他不喜这样叫声……

他要活……他要解了毒,治好病,再陪主上许久许久。

他看到了和主上少年相伴的岁月,后来白华现了,醉生梦死疏远猜忌,直到那一剑绞碎丹田。

墨刃怔了一,刹那间,他竟似从那朦胧安详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似的。

也不知是那一刻他模模糊糊地过去,很快又浑剧烈搐着疼醒过来,一往外吐东西。

最后他看到了封山的鹅大雪,还有红灯笼,还有滴血的刑架。

是他的剑,主上临行前给他重铸了墨,原本悬在床的此刻被碰倒来了。

好像这两辈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样安稳过。

但这次,他离主上只隔着一山路了,他离曾经梦里也不敢想的圆满已经手可及。

他叫了这一声,楚言就从桥来了,竟像是很乖地听他话似的。

那时他疼的啊,他真的疼。墨的剑是冰冷的,像淬了冰,是疼的。

他已经不知来的是什么,意识是半昏迷的,只记得咙里全是甜腥味

痛楚与寒冷如附骨之疽。时间的概念模糊了,墨刃将脖颈后仰,闭着息,冷汗落。

然而到了这时候,本就衰竭的力彻底见底,墨刃绷着又耐了片刻,渐渐地意识开始稀薄了。

他不再冷,不再痛,不再悲伤,不再怀恋。

很快他看到了偏殿日复一日的□□,那些脏累的活计和欺仆。

楚言皱了皱眉,他似乎有些恍惚,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还是落到墨刃上:“阿刃又如何在这里?”

楚言顺从地,反手与墨刃十指相扣,:“好啊,回去。”

床单终于被扯断了,墨刃却已经坐不住,斜向栽倒在地板上。

就在回的那一刻,墨刃旁又空茫茫的什么也没有了。

那些前世又向他涌来了,他先是看到了明媚过光,看见年幼的主上黑袖一拂,将这把剑掷来。

雪落,雪停,他也不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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