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思凡的畜生,一面又觉得把什么忘了。四天后,他走到狮驼国,望着那尖浮金的屋舍佛塔之间的那座架空石桥,愣了愣,旋即痛的摸了摸额。
他忘了给那小东西留过桥的咒了。
时光倒到两天前,陆安期披着那件黑斗篷了永渡桥,目不斜视的打街上逛了逛,买了个包填肚,睛一转,看到一家陶瓷店,又去看了一圈,在各皿前驻足良久,挑了个掌大的瓷罐,付了钱。这个瓷罐抚平了他连日以来的躁。
他娘顾溪是南疆巫女,最拿手的事便是玩蛊养虫。陆安期五岁以前,简直就是在毒虫窝里大的,耳濡目染的学了一手养蛊的本事,虽然不,但凭着这个,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有本事的人。在楚里的那些年,他靠着蛊虫在同门是师兄弟间横行霸。
他靠着蛊虫行凶,也不过是设法自保的手段而已。
楚王熊璧是个说话不算数的混账。当年他爹娘走后,楚王便火速的把他带到了楚,丢在祝凌云边养着,明说养,其实是想拿他威胁陆修泽夫妻。
偌大一个楚,比一个兀的笼好不到哪去,且不论楚里的那些个捧踩低的才,只楚王的十来个用心险恶的兄弟儿和巫师府上一众暗地里使坏的小巫,就够他寝难安的。
寻常时候,若哪个公想不开了,便要来他这寻快乐,招呼着一众人大的兵丁直闯巫师别院,把他推到角斗中央,一句“你不是剑圣的儿么”,就让他破血。后来他有自保的手段了,往往是一手虫甩过去,把公甲乙丙丁都给吓得脚。
他养蛊控蛊的本事就在乌烟瘴气的楚别院一日千里的飞涨着,但被押走时,祝凌云那个天杀的祸害把他的蛊全死了。
陆安期抱着瓷罐,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他的好算盘在走到永渡桥时被一块小小的牌给打碎了。那桥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病,他刚踏上去,就被弹了一蹲,新买的瓷从手上摔落,啪的一声,碎了一地。茶客们纷纷抬起看向这边。
陆安期翻起来,圆睁着看向那块木牌,又上前去,叉着手,想把那块悬空的牌摘了,手伸到一半,好似被电了一般。五指连着掌登时都痛起来。
看客们不嫌事大,左一句右一句的劝他不要胡来,却没有一个上前拉他一把。
“别哭啦。”
“这样撞是不会有结果的……咋办,要去劝劝么?”
“十三爷什么时候回来?”
陆安期倏然回,茶客们细细瞧着,觉得他通红的眶便似乎掉了一滴泪来,这怒气冲冲的人就在他们的观望奔过来,顺手抄起一条板凳,冲去桥边,对着那块牌使劲一砸,凳被弹得飞起,带起这弱不禁风的小人往空中一抛,重重落,那小人被砸得小脸煞白,手不住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