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4/4)

悠喜的类型，但是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家还没收获的菜，并不是安安稳稳在泥里里茁壮成便是，恰恰相反，总有刁民在觊觎那窝绿油油的小白菜。

说完不由分说拉着顾悠悠就往她们宿舍楼大步走去，路人隐隐约约能听见少女在抗议：“什么叫我通人话？”旋即她吃痛地捂住额——宗介伸展开蜷曲的指关节，弹了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自信满满地反驳：“那你平时总是嗷，咩，嗯，昂地什么，人类说话很少用这些的。”

顾悠悠炸，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反击，只能气歪歪地耍赖：“那个哪里不是人话了！明明是你……你不解风！”

宗介一路领着她走到宿舍楼底，满脑学的“上次给你发微信”那个。说好的当个用怀温世界的大男，现在却像吃错了药，不知怎的就喜惹她生气：“我不解风，可是我会解矩阵呀！你不会吧，嘿嘿嘿，好可怜哦，不会解矩阵。”

哪壶不开提哪壶。

本以为会被牙尖嘴利地炮轰，不算小气的顾悠悠忽然面若冰霜。心底在猖狂叫嚣的自卑与绝望不可抑制地从渊爬来，混合着的悲伤，逐渐包围了她，带来窒息的味。其实顾家的遗传在那里摆着，顾渊人中龙凤，她也不差，从小成绩优异，一路从全市第一的学校读来，三上期时甚至拿到了北大自主招生六十分的加分。

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三期的一件事，让她一落千丈，最终在考摔了个狗吃屎。究其缘由，是临近考十天时，病逝。

生死离别乃人之常，可是住校的她甚至没来得及赶回去见最后一面，而父母打来电话通知她来接她去医院时，她面前正是《数学竞赛：矩阵与方程》。

有的事很快会成为回忆，人却需要用大量的时间去走来。

宗介自然不知矩阵背后的故事，看她脸大变，觉得是自己玩笑开过了伤害了对方的自尊心，立即歉：“对不起我玩笑开过了，没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真的对不起。”他的神竟有不知所措的惊慌，像想安伤心的主人却不知如何是好的小狗。

“没事的。”顾悠悠勉扯一个笑，耸耸肩说：“和你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事。已经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谢谢你送我回来。”接着她抹了抹鼻，把陈年旧事埋在心底，故作脱，“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其实请我吃饭可以弥补的。”

他毫不犹豫：“你想吃什么？”

顾悠悠赶忙表明是开玩笑给自己找个台阶的，之后宗介便满心歉意地回去了，可后悔就像蟒蛇一样牢牢缠住他的心，让他难以开脱。怎么就巧成拙了嘛。

时间调整回此刻。

熄灯时间早就过了，403宿舍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温安全的小空间着各自的梦。清脆的消息提示音划破了寂静的保护——顾悠悠和莫婉然的手机一前一后响起，连成没有休止符的提示音乐章。

莫婉然率先拿起手机来看——“你好，抱歉这么晚还打扰你，我是宗介。听说你是顾悠悠的发小，和她一起大。我想请问她人生重大事件中，有与矩阵有关的吗？如果有，方便的话请你告诉我；如果没有，也十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