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雪。
假期剩余时间不多,原本伊莱亚斯提议尽快动身去别处玩,全被不合时宜的大雪破坏,他的郁结和积雪一样在屋前越堆越厚。
与之相对,琥珀悠闲倚在沙发上读一本书,手边放了加奶的热红茶;伊莱亚斯坐在她旁边和她一起看,等她看累时,便小声读给她听。
读了几页后,他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偷偷溜走吧。”
四个人不好走,两个人总可以走,还能甩掉多余的累赘。
琥珀刚想驳回,突然闻到一股肉糊味。她走去厨房,只见锅里飘起好大股白烟,一天昼正拿起锅远离烧得正旺的灶火。
“哎呀,糊了。”琥珀探头闯进锅中的袅袅白烟里,对那块煎糊的牛排可惜道。
一天昼挥开烟雾看了看,说:“抱歉。”
“啊?在跟谁道歉?”
“牛。没有让它们美味地安息。”
她耸耸肩,露出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那你全吃了,也算没有辜负牛。”伊莱亚斯靠在门边,手指绕着发丝,面无表情道。
“雪今晚会停。”一天昼边说边将牛排盛到盘中。
琥珀上前帮忙,拿着刀叉把糊掉的部分切掉,再撒上致死量的调料掩盖熏进肉里的焦糊味。
她一面分出块肉戳到伊莱亚斯的唇上强迫他吃,一面说:“那明天就能走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在动身离开这件事上,一天昼有不同意见,他打算留下,直到开学。琥珀极力反对,想让他一起走。
如果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话,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她要对周围的事物保持警惕,以免有什么东西突然蹿出来搅乱她的生活。
她的人生已经不再是直线一样死板延展的了,而是蜘蛛网,大堆的网!杂乱结满她未来的所有角落,随随便便都要让她跌一跤!
在这件事上,两个人都高度一致的坚持己见。
一天昼认为自己并无提前出发的理由,他需要在开学前更多地照料被火焚烧的树。
琥珀被这说法堵得哑口无言,她没办法说出自己的担心,这导致她的要求像一种无赖的强迫。
“让他留下吧,不会有事的。”梅塔将行李箱提下楼,宽慰琥珀。
“你才没资格说这种话。”琥珀转过身不看他,把小圆木桌踢得直摇。
桌上摆放的长颈花瓶溅出水,直直倒出桌外,琥珀反应未及,慢半拍伸出手,另一只手赶在花瓶落地前抓住了花瓶的长颈。
“你很希望我一起走吗。”一天昼将花瓶在桌上搁好,认真问道。
琥珀盯着他整理花枝的手,一会儿功夫凌乱的花枝又玉立瓶中。
她突然觉得自己管太宽,她自认为他缺乏社会经验而想指挥他去做所谓正确选择。将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加诸他人身上,这未免自大。
而且他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白花,只是他的心过于剔透。
琥珀终于开口道:“是。但我不想逼你管你。”
她踱步到窗前,擦走结在窗户上的雾,遥远处依稀可见烧焦的树木,但屋前的几株梅花树已抽出新枝。
“走吧。”伊莱亚斯急不可待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搂着琥珀向门外走。
梅塔朝一天昼脱帽致意:“感谢款待。”
琥珀没说话没告别,走出屋子进到树林里时,她才迟迟转头看了眼小屋,一天昼正站在门前石阶上,随后视线被树枝遮挡,枯萎枝干挂了片孤零零的叶子。
越往前走,火灾的痕迹越重。琥珀手压着黑漆漆的树干,没使什么力就掰下一块黑渣。
火是她放的,她也有很大责任。她回忆了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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