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欢死死盯着画卷上的最后四个字,本就生得白净的面容几乎失了所有血色,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又遍,确信了这就是她师傅的笔迹无疑。
可越是确信,越是不敢信。
顾予轻细细瞧下来这封绝笔书也觉心惊,且不说这字里行间轻描淡写过的是何等深重的情意,单是后头的“绝笔”二字叫旁人看了都觉悲怆,更遑论待师如母的秦至欢。
她望向秦至欢,果见她面白如纸,搭在桌沿的手攥得苍白,只怕再用力些,这桌角便要碎在她掌中。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前路种种皆是未知,顾予轻也难以断定秦红烛留下的这封信是否意味着她当真已不在人世,只是还未到结局既定之时,一切仍有转机。
顾予轻搭上秦至欢的手,触时冰凉无比,竟感觉不到一丝温热。秦至欢回首看她,双眸细观之下有些发红。
顾予轻牵着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之中,直至冰雪消融渐渐回温仍不曾放开。她扫过秦至欢泛红的眼尾,轻声道:“我师傅曾对你言说会有重逢之时,我虽不知她在其中知晓多少,但她从不作无稽之谈。你师傅……生死仍未定。”
秦至欢一番激荡的心神渐稳,她也知单凭绝笔书无法断定她师傅的生死,只这书中所言说的种种,她从前却是从来不知。
她声音有些颤,带着压抑的哽咽:“她身子这般不好,我竟从未发觉,还总是出言顶撞她。”
顾予轻知她所言只是想将心中悲意倾诉而出,便并未打断她,只缄默不语地静静听她说。
秦至欢忽而嗤笑一声,又化作淡淡苦涩晕在眼角,“她那个人总是什么都不肯说,整日凶着一张脸。身子不适,不愿说。心中苦思,不愿说。这般憋闷的一个人,也不知是怎么养出我这个徒儿的。”
她目光落在顾予轻身上,继续道:“自我幼时记事起,她每隔一段时日就要独自一人出教,去往何处旁人一概不知。有一回,我实在好奇便偷偷随了上去,一路磕磕绊绊还是将人跟丢了,非但没找见人,还把自己困在阵中。”
顾予轻听她说到这里,才恍然发觉她口中所说的应是她们二人初初相见那一日。如此想来,秦红烛每每离教之时究竟去了何处也有了解释。
原来,她与秦至欢的相见早已有迹可循。
她又忆起她师傅那夜言说的那句“我想她来时,能轻易些。也想……只当不知地与她多待一刻。”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就是不知……隐于暗处的秦红烛,可否知晓,她每次悄然来见的那个人,其实根本就知道她的所在,只是默许,只是无言。
秦至欢原来静静待在顾予轻掌心的手忽而用了几分力道,她反手握住顾予轻,指节穿过缝隙紧紧相扣。
顾予轻神色有些恍惚,游离在外的神思被这股力道拉了回来。她抬眼,却见秦至欢眼中薄红未消,黑眸定定地盯着她,眼波流转间隐隐带了几分偏执。
她道:“我与她不同,自己喜欢的人不敢伸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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