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务,重新署了庄中戒备。一面留了封简单的书信,只说自己有事外,要祝福在天亮之后,送与夫人。等他诸事停当,方如苹也改扮好男装,匆勿赶到书房。
祝文华从书橱屉中取一个亮银圆筒,和一个制的革。一起递到方如苹手上,说:“如苹,这箭筒上有两带,你把它缚在左腕之上。”方如苹接到手中,惊奇地问:“舅舅,这是什么?”祝文华:“这是舅舅心设计的袖珍连弩,里面装有一百二十支淬毒小箭,用时只须一机簧,即可一支小箭”方如苹:“那是袖箭咯?”祝文华笑:“如是普通袖箭,距离不过三尺,这可是可以到一丈以的所有敌人。”“啊。”方如苹睁大双目,惊喜地:“舅舅,这袖珍连弩有这大威力?”祝文华微微一笑,说:“你虽是从小跟随舅舅练武,但你们女孩家天赋不足,练的武功,多半只能作为普通防之用,若要追踪敌,真和人家动起手来,那就不够了。”方如苹小嘴一撅,说:“原来舅舅教我们的,都不是上乘武功。”祝文华:“舅舅方才说过,你们女孩限于天赋,无法造但你佩上这筒袖珍连粤,就算遇上敌,也不足惧了”他没待方如苹开,接着又:“但舅舅还要提醒你一句,这连弩十分霸,而且在一盏茶之,就会毒发昏迷,半个时辰,没有解药,就会全麻痹而死,不是十分危急,不可轻易发。”方如苹问:“舅舅,解药呢?”祝文华:“解药就在革之中,起毒箭,服外敷,各用一粒。另外舅舅还替你准备了一百二十支后备小箭,也在革之中。”方如苹喜:“舅舅,我乾娘送了我一镖,再加上这袖珍弩,敌人再厉害,我也不怕了。”祝文华脸微沉,说:“你和雅琴,都犯同一个病,就是不知天地厚。武林中能人辈,岂可凭仗区区暗,就目空一切?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莫要锋芒太,小心,才不至吃上大亏。”方如苹兴地:“舅舅,我们可以走啦。”祝文华:“你且稍等,舅舅也要略事改扮。”说完,打开密室,走了去。不多一会,祝文华从密室中走,已经换了一蓝布大褂,阔边风帽,本来清懊白皙的脸貌,忽然变得像久经风霜似的,又黑又老,满腔都是皱纹,连一黑须也染成了白!方如苹看得不觉一呆,说:“好啊,舅舅原来也会易容,你一直都没有教我们。”祝文华微笑:“舅舅这是最起码的易容术,一般江湖上的人大概都会。就是涂上些药,不易让人认真面目来,这算不了么,比起凌老弟,那就差得太远了。”方如苹听舅舅提到凌大哥,心登时急了起来,:“舅舅,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祝文华摆摆手:“慢,舅舅还有一件事先要和你说明,就是离开龙眠山庄之后,咱们不能走在一起,你得落后一些,远远跟在我后面,就算打尖、落店,也不用招呼,只作互不相识。”方如苹:“那为什么?”祝文华:“据我推想,这条路上,说不定有对方线,咱们自以小心为上。”说到这里,挥挥手:“苹儿,时间不早,咱们现在可以走了,你随我去,我要他们到厩里去牵两匹来。”方如苹:“舅舅,不用了,我和凌大哥来的时候,有两匹,留在山外树林里。”祝文华:“如此就好,走。”东方渐渐透鱼白,祝文华纵疾驰,赶到晓天镇。这时路上,已有不少赶集的人,三三两两,向镇上走去。祝文华并没镇甸,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只朝镇外路一间茅屋的土墙脚瞥了一就策朝西继续驰去。
方如苹只落后半里来路,祝文华过去了没多久,她便也随着驰过了晓天镇,朝西奔行。这一带,是皖山山脉、北峡山脉和大别山脉的三角地带,远近崇山叠嶂,溪涧纵横,除了村落之间的小径,本没有大路。祝文华早已派两名得力庄丁,率领契犬,追踪凌君毅来,一路都留了记号,他照记号由晓天镇,经磨潭,中午时光赶抵大化坪。他为人细,经过半天时间的跟踪,已给他发现了一件秘密:就是这一路上,他看到了路旁野草被车辆辗过的痕迹,而且这车痕迹一直和自己走的是同一条路。
这一带的山乡间,只有独车和骑驴、骑的人,很少有赶车的。他从沿路的粪判断,这辆车,还是由两匹拉着宾士的。尤其在村落和村落之间,岔路极多,但这辆车的痕迹,却始终在自己前现。因此他认为本不用看路旁庄丁留朝记号,只要跟着车辆痕迹走,就没有错!当然,对方劫持自己(凌君毅)装在麻袋之中,为了掩人耳目,也只有用车载运,最稳妥了。他忍不住暗暗冷笑,当就在镇(大化坪)一家卖酒的小店凉棚前面,走到一张方桌边坐了来。
小店里只有一个老招呼客人,这时倒了一盅茶送上来,笑问:“客人要些什么?”祝文华要了一斤黄酒,要他切一盘卤味,另外来一碗面。老连声答应,堪堪退,就听路上蹄声得得,一匹快直向小店门驰来。祝文华只当是方如苹,哪知目光一抬,却见走来的是一个穿灰布对襟衣衫的跨刀汉,一手圈着鞭自在棚靠路边一张桌坐,朝小店老大声吆喝:“喂,老儿,快给我儿上料,吃饱了,还得赶路呢。”小店老连声应“是”匆匆向棚外走去。
祝文华是何等人,一就认那灰衣汉生成一副獐鼠目,正是在磨潭(地名)墙角边,鬼鬼祟祟偷觑自己的人,如今公然骑着跟着自己来,心中想着,不觉暗暗冷笑。这时方如苹策赶到了,她装扮成一个俊俏书生,手持摺扇,一派读书相公模样,在棚前,缓步走棚,在一张方桌前面站定,问:“店家,有什么吃的么?”小店老连忙陪笑:“相公请坐,小店只备莱,、肚、猪心、猪耳朵、猪、卤,面是面,酒有上好雕、绿豆烧,相公要些什么?”方如苹:“就给我来四两雕,切一盘、猪和两个卤,再一碗面就好。”祝文华看得暗暗皱了眉,心想:“女孩家,喝什么酒?”小店老陆续替三人切来卤味,送上酒壶,好先让他们慢谩吃喝。然后匆匆忙忙,回过去,了面条。灰衣汉一面喝酒,但他角不时地瞄着祝文华。如果他就是贼党,也只是个小脚,祝文华故作不知,神态悠然地据案独酌,过了一会,灰衣汉喝完酒,把剩的卤菜,往面上一倒,稀里呼鲁的几,就把一碗面,连汤带,一起喝了去,抹抹嘴角,摸些碎银,往桌上一放,大声:“老儿算帐。”小店老连忙陪笑:“一共三十文。”他数了几十个制钱,找给灰衣汉。灰衣汉把零钱揣怀里,大步走凉棚,解缰上,纵骑而去。
祝文华看他走了,也立即会过店帐,翻上,跟了去。他座的这匹,原是凌君毅骑来的是四川唐门百中挑一的良驹,健行如飞,一会工夫,便已追上那灰衣汉。那灰衣汉回看到祝文华追了上来,立即朝前飞奔。祝文华冷冷一笑,蓦地一夹腹,匹展开四蹄,一就从灰衣汉的匹边上过,越过了半个。祝文华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右臂舒展,一把抓住灰衣汉后领,从上提了过来。那汉遇上祝文华这等手,真是山羊遇上了老虎,除了手舞足蹈,中杀猪般尖叫,哪里还有他挣扎的余地?祝文华左手轻轻一抖缓绳,匹立时缓了来,同时也早已离鞍飞起,落到地上。目光一扫,正好附近有一块大石,当有手把握着的汉,就手往地上一摔,自顾自在大石上坐了来。这一,摔得真还不轻,但听“砰”一声,灰衣汉摔了个狗吃屎,半晌爬不起来。
只听祝文华冷冷地:“说,你为什么要踉踪老夫来?”灰衣汉心知遇上了,翻着白珠,说:“你老好不讲理,在又没招惹你老”祝文华:“老夫行走江湖,里不半粒砂,朋友从磨潭缀着老夫来,准备去报讯是不是?告诉你,老夫面前,你敢从牙里迸半句假话,老夫会叫你吃不完兜着走。”灰衣汉哭丧着脸:“在听不懂你老在说什么?”祝文华双目光陡,冷笑:“你听不懂老夫说什么?很好,老夫上会让你懂得。”灰衣汉在他说话之时,蓦地从腰间掣钢刀,中狞笑一声,突然欺而上,刀光一闪,朝祝文华当劈落。这一,手极快,他钢刀劈,凶光棱棱的睛,注定祝丈华一眨不眨。但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祝文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而钢刀却劈右他边数寸,竟然连他衣角都没碰到一。灰衣汉心一惊,只当自己忙中有错,猛地哈喝一声,右腕迅快一转,钢刀横抡,又向为文华肩平砍过来。这一他看准了发刀,真要被他砍上,祝文华一颗,就得随刀落地,去一二丈远。
但那灰衣汉一刀手,只听刀风“嘶”的一声,竟然毫无阻碍。平砍去,毫无阻碍,自然没砍上人家脑袋,那就是说,这一刀又落了空!灰衣汉更是大吃一惊,要待收势,已是不及,只觉从刀背上传来了一极大力一柄钢刀竟然直去。不,钢刀去势又沉又快,他掌心发,虎骤麻,再也掌握不住“呼”的一声,化作一白光,脱手飞去。
祝文华依然好端端坐在石上动也没动,只是冷峻地:“你现在相信了吧,落到老夫手里,想逃、想拼,都是没用的,还是放明白些,乖乖的说来吧。跟踪老夫,是受了什么人指使?向谁去报讯?老夫也许可以网开一面,饶你不死。”灰衣汉钢刀被震脱手,似是吓得呆了,怔怔地站在祝文华面前,半晌不言不动,才苦笑:“没有用,在说来了,一样难逃一死。”祝文华:“只要你说,老夫答应你不死,自然不会让你受到他们杀害。”灰衣汉摇摇:“没用,你老武功再”突然躯一阵颤动,缓缓向地上倒坐去。
祝文华发现他形不对,急忙低看去,灰衣汉经过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就寂然不动,伺时嘴角间,缓缓一片黑血!祝文华一手捻须,面凝重,叹了气:“果然服毒自裁了,唉,这些人既有自我死的勇气,何以没有说对方、死中求活的勇气呢?”自语至此,从地上拾起钢刀,然后抓起灰衣汉屍,在林中挖了个坑,把他埋了,就纵上,继续向前赶去。这一路,他仍然照庄丁留的记号赶路,那两迢车辙,也仍然在前若隐若规的依稀可辨,过了雷石河,赶到漫河,天已近黄昏。祝文华暗自皱了眉,心中忖:“再过去,已是大别山区,莫非贼窝就在大别山中?”当就在漫河镇上,走一家卖面的小店,吃了-些东西,看方如苹还没跟到,心中虽是惦念,但自己已把沿路暗记,告诉过她,她自会跟踪寻来。目前离贼窝渐近,她和自己拉些距离,自然更好。想到这里,也就继续上路,由漫河向西,山路渐见崎岖,两面都是山峻岭,一条羊小径,盘山而上。
这时天已经昏黑,山林间不时传来一两声怪鸟的啼声,荒山黑夜,听到这声音,会令人油生怖意!潜龙祝文华一修为,已臻上乘,自然并不在意,只是他从漫河一路行来,就不曾再看到两个庄丁留的记号,心中不禁暗暗犯疑!当然,留记号的人,一定不会把记号留在太明显的地方,普通都是在墙角、树,或是大石底等较为隐蔽之,此刻已是黑夜,这隐僻的地方,自是不容易发现。但这话,只能对普通人而言,像潜龙祝文华这等上乘功的手,纵是黑夜,周遭救丈之细微末节,依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没看到跟踪凌君毅那辆贼车来的庄丁留的记号,那就是没留记号了。那辆车的车,一路上依然可以清晰的找到,如说两名庄丁走的并不是这条路,那么从漫河来,并无第二条路。这样又行了二十来里路,两面山势更见陡峭,再过去就洛龙门拗了。龙门拗,是狭窄的山径,两旁危石峻峨,除了不大的松树,只有一些倒接的藤蔓,这条路,足有四五里,要了龙门拗,地势才稍见平坦。
潜龙祝文华正驰行之间,瞥见前面不远的山径上,伏着一团黑黝黝的东西,正好挡在路上,他行迅速,就在发现那团东西之际匹已经驰近。祝文华迅即勒住缰,凝目看去,那团黑黝黝的西,原来是一契犬,蜷伏地上,一动不动。他目光是何等犀利,一便已认这契犬是自己庄上豢养的,心不觉一震,当翻,仔细一瞧,契犬业已僵死多时,但全完好,找不到半痕,似是被人用家重手法击毙,又像是中了某剧毒致死。
由契犬之死,两名跟踪来的庄丁,极可能已被人家发现,难怪从漫河向西,-路就不曾看到他们留的记号。心念转动,自已一跃上,奔行了不到三数丈远,前面又有一契犬,僵卧路上不用再看,就知也是被人击毙的无疑。他急行,五里来路。不过盏茶工夫,便已到山坳,但见左右两边石崖上,离地三丈来的两株矮松卞,一边挂着一人!祝文华仰首望去,那不是己派来跟踪贼人的两个庄丁,还会是谁?只看他们双手垂。在树上一动不动,便知业已气绝死。这一,直看得他心大为愤怒,此人杀死两契犬,放置路上,如今又把两个庄丁吊在石崖上,分明是识破自己行藏,有意向自己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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