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就凭你们四人,能把老夫拿么?”左首黑袍人怒喝:“你敢小觑咱们?”倏然欺飞扑而上,左手向外一探,闪电般向祝文华肩抓来。
祝文华坐在上,隐隐到对方一抓之势,锐利如刀,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忖:“他使的是什么招法?”心念闪电一动,右手剑已然鞘,朝对方手腕削去。这一剑快如掣电,但听“当”的一声,劈在那人左腕之上。剑劈在手腕之上,这人居然刀剑不伤,还会发金铁鸣之声!祝文华心大是震惊,但那黑袍人也被祝文华剑上劲力,震得往后飞退去。
就这一怔神间,前、右、后三面的黑袍人,同时发一声吆喝,腾疾扑而至。祝文华带转,剑抡回,带起一片耀目银虹,只听又是“当”、“当”、“当”三声连珠般的金铁鸣。他一剑挡开三人扑攫之势,执剑右腕也被震得隐隐发麻。同时也看清了这四个黑袍人的左手,竟然全装着铁手!他心更是暗暗惊奇:“四人武功极,究竟是何路数?自己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些以铁手作武的人。”他心念闪电转动,人已趁着一剑退对方三人之际,离鞍飞起,左手在上轻轻一拍。这匹久经训练的唐门良驹,果然通人意,中希聿聿一声鸣,低从斜刺里穿了去。祝文华一飘落地上,呵呵笑:“四位要动手,那就一起上吧。”四个黑袍人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儿,武功力,竟然如此,他们四张木无表的脸上,虽然看不惊异表,但八光却掩不住惊愣之,互望了一,没有立即手。只听为首黑袍人沉哼一声:“阁究竟是哪一路朋友?”祝文华笑:“这话,老夫正想请教四位呢?”为首黑袍人造:“阁是不肯说了?”祝文华:“四位也未必肯说吧?”为首黑袍人:“阁应该知,咱们并不是怕阁,只是想知阁来历,老夫好决定拿活的,还是拿死的。”祝文华淡淡一笑:“悉听尊便。”为首黑袍人目光凶芒一闪,朝其他三人抡手一招,沉声喝:“好,大家听着,死活不计,格杀勿论。”话声,人已随声扑上,左手闪电般抓。另外三个黑袍人也同时发动,急疾扑到。
祝文华仰天笑“早该如此了。”剑迅疾抢动,和四个黑袍人展开了搏斗。
潜龙祝文华雄霸一方,果然有他惊人之艺,名不虚,一柄剑,矫若神龙,从他剑上发阵阵寒芒,掸罔纵横,威风人面。因他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四个黑袍人全然摸不透他的剑路,四大手竟被他凌厉剑势,得团团转。但这四个黑袍人武功同样诡异,再加他们左手乃是钢铸制,五指如钩,不畏刀剑。祝文华虽然占尽了优势,一时之间,却也无法伤得他们。眨工夫,已经互拆了二十来招,祝文华心不住暗暗震骇,忖:“如以这四人的武功而言,足可当江湖上一人,而且武功路数也不尽相同,何以他们会同样的残去一条左臂,上铁手?”正思忖之际,突听远远传来一声喝:“你们住手。”听声音是女的声音无疑。
方如苹和她舅舅只落后了半里来路,祝文华问灰衣汉,和在峡谷中发现了契犬和两名庄丁的屍,她随后赶来,自然全看到了。只是舅舅一再嘱咐,路上必须和他保持距离,不可和他谈故只得站在远,直等祝文华上走后,才策继续前行。哪知刚到峡谷,就听到四声金铁击之声。方如苹心中一动,立即舍了匹,缓缓闪去,纵上谷一块大崖石,藏好,探首朝看去,只见四个黑袍人把舅舅围在中间,双方只说了几句话,就动起手来。方如苹心中突然一动,暗:“是了,侯铁手的左手,也是铁铸的,这四个黑袍人主手同样是一只铁手,看来他们和侯铁手是一夥的人了。”这一声喝乍起,四个黑袍人如响斯应,各自倏然后退。祝文华手横剑,目光如炬,迅疾朝喝声来投去,但见山上缓缓转六个黑袍人来。这六个黑袍人和自己动手的四人,不但衣着相同,连死气沉的面貌也完全一样,他们两人一对,并肩走来,如同木偶。
祝文华看得暗暗心惊,忖:“四个黑袍人已不易对付,如今再加上六个,看来今晚一战,凶多吉少,但愿如苹不要来才好。”心念转动之间,只见六个黑袍人已经走到草坪右首,忽然左右两旁分开,像雁翅般站定来。这时,山上又现了两盏灯!那是两个一青衣,眉目姣好的少女,手挑灯,并肩朝草坪上款款行来!黝黑的山野间,有了这两盏红灯,灯光照,周围数丈,登时大放光明,这两名青衣少女只是挑灯前导,稍后还有一七宝装饰的华丽轿,由两名黑衣彪形大汉抬着,大步草坪那两个黑衣大汉肩斜接着一条红绸阔带,上面绣着四个黑绒大字:“代天巡狩”这是什么气?
华丽轿已在草坪右首居中停了来。两名青衣少女,手举灯,一左一右,在轿旁侍立。轿经灯光一照,更是珠光宝气,华丽非凡!轿门前,珠帘低垂,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人,但铜袍人和十个黑袍人却已神恭敬地一齐躬去。光凭这份气派,就够唬人的!
潜龙祝文华心中一动,他想到方才黑袍人中曾提到“天使”如今看了“代天巡狩”四字,不用说,轿中坐的自然是“天使”无疑,只不知这一“天使”又是何等人?他虽已收起剑,此刻岸然而立,渊停岳峙,看去十分镇静,但心却止不住暗暗嘀咕。且早已把一功力,提聚到十成,随时准备应付对方的突袭。华丽轿中,这时忽然传一个脆的声音叫:“张铁手。”声音如谷黄莺,又又甜!
祝文华没想到这位“代天巡狩”的“天使”竟是个滴滴的年轻女。举目看去,只见方才和自己动手的四个黑袍人中,为首那人已急步趋近轿前,躬:“属在。”轿中女声音问:“你们已经问清楚他的来历了吗?”张铁手:“他不肯说。”轿中女又:“武功如何?”张铁手:“属合四人之力,未能胜得了他。”轿中女:“当今武林,合你们四人之力,能挡之者屈指可数,这人会是谁?”她最后一句话,声音略低,好像只是自己在问着自己。张铁手恭而立,自然不敢回答。过了半晌,轿中女徐徐说:“好吧,你且退。”张铁手躬应了一声“是”往后退。
轿中女朝左首青衣使女吩咐:“你去请那位老爷过来,我有话问他。”青衣使女领命走去一直走到祝文华面前,福了福:“这位老爷,我们仙请你过去一见。”又是“仙”又是“天使”这人衔倒是不少。
祝文华正想了解对方来历,这位神秘“天使”究竟是何方神圣。手拂须,欣然笑:“老夫正想见你们仙。”随着话声,大步走了过去,到得轿前数尺,脚一停,拱拱手:“仙请了,辱承召,不知有何见教?”轿中女“哼”了一声笑:“老爷武林人,家今晚真是幸会了。”说到这里,接着说:“你们还不给我打起轿帘来?”这话正中祝文华怀,一个女,能统率这许多手,自然会是无名之辈。如是垂着帘说话,令人有莫测之,只要起轿帘,自己多少总可以看-些端倪来。轿前两名青衣使女了吩咐,立即一左一右撩起了珠帘。两盏灯,就在轿前,也正照到坐在轿中的女脸上,这看得再清楚也没有了。
只见这位“代天巡狩”的仙,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穿着一黄衣裙,发挽官譬,蛾眉淡扫,波,笑地朝自己望来!祝文华不由呆得一呆,自己虽是很少门,但只要江湖上稍有名气的人,起码总有个耳闻,但前这艳少*妇,自己却连听都没听说过,江湖上几时了这样一位神秘人?
潜龙祝文华原是极工心机的人,一怔之后,立即乾咳一声,笑:“仙代天巡狩,想必就是天使了?”对女人家,不好问她字,只要知她姓什么,也就不难查她的来历来了。
妇波一转,声:“老爷当代人,家还没请教姓大名呢?”祝文华心中暗暗冷哼:“此女果然厉害。”一面呵呵:“老朽贺文彬,山野鄙夫,仙这当代人四字,老朽愧不上当。”妇“格”的一声笑,说:“老爷报的名号,只怕是真实姓名吧?”祝文华暗暗一怔,拂髯:“也许仙从未听说过老朽贱名,未必是老朽有意改姓隐名,再说老朽也没有改姓隐名的必要。”妇微微一笑:“老爷说的也是,只是依家看来,老日脸上,好像易了容,不知家说的对是不对?”祝文华暗暗一凛,冷然:“老朽也没有易容的必要。”妇笑:“行走江湖,为了不致引人注意,易容也是常有之事,老爷有没有易容,都和家无关,家想请教的,是老爷一路大别山区,不知意何往?”祝文华朗笑一声:“对了,老朽正要请教仙,贵属无故寻衅,拦住老朽去路,意何为?”妇格格笑:“贺老爷不是看到了么?家职司代天巡狩,今晚巡到这里,我手发现你贺老爷单骑山,形迹大无可疑,自然要盘问几句了。”祝文华冷冷一哼:“仙现在盘问清楚了么?”这话已显示他不耐烦多事之意,你盘问清楚我就要走了。
妇波盼,笑:“贺老爷一句实话也没有,家问了也等于白问。”祝文华:“仙要待如何?”妇:“家想请贺老爷屈驾一行,等我叫他们查清楚了,自送贺老爷山。”祝文华双眉挑动,沉笑:“仙想依仗人多,和我动手了?”霍地后退一步,正待抬手取剑。
妇轻盈笑:“家不用和你动手。”就在这一瞬之间,祝文华突然到不对,原来他霍地后退一步,只是心里这么想想而已,他举足之,左脚竟然并未往后退。抬手取剑,右手也没有抬得起来,人所有动作,都是由心里先有意念,要如何举手,如何投足,然后达命令,要手足照看意念去。祝文华心念已动,就是要双足霍地后退,要右手抬腕取剑,但手足都不听指挥,没照他的意念去。祝文华这一惊,非同小可,脸倏变,大喝:“贱婢”妇依然满面风,声:“家能请到贺老爷,真是不胜荣幸。”说完,挥挥手:“咱们可以走了。”两名青衣使女放珠帘,两名彪形大汉拾起华丽轿。十个黑袍人,押着祝文华,随轿后而去。
隐崖上的方如苹,看到这里,几乎要尖叫声!只听耳边突然响起细如蚊的声音,说:“小施主,此时必须忍耐,千万鲁莽不得。”方如苹心一凛,果然忍了来,目送十名黑袍人,押着舅舅,随矫而去。急忙回过来,只见后一丈来远,站着一个瘦小枯乾的老和尚,双目炯炯,望着自己微笑。心知遇上人,慌忙检衽一礼,说“老师父,请你救救我舅舅。”她急之,忘了自己穿男装,居然敛衽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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