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大路旁的一家面摊前面了。把匹拴在树上,跨松棚,找了个座坐。夥计倒了蛊茶送上,一面问:“相公要些什么酒菜?”祝靖:“你给我一碗素面就好。”夥计看他一衣衫,是个有钱人家的相公。却只叫了一碗素面,只当自己听错了,接着陪笑:“相公不喝些酒么?”祝靖不耐:“我不喝酒,快些给我面。”夥计碰了一鼻灰,不敢多说,唯唯应是,退了去。
这时正当中午,要赶路的人都没城去,就在路边打个尖,好继续上路。因此城门外这一带,就有四五家酒摊挑酒招,一到中午,居然生意兴隆,座客常满。祝靖来的这一家,是路第一家,占了地理上的便宜,每天都是优先满座。这时松棚四五张桌,都已坐满了。这些人大是短靠褐衣的贩夫走卒,一坐来,就把尊脚搁到板凳上,敞开膛,大声叱喝,大碗喝酒,就是上,也经常有一汗臭味儿。他们瞧到祝靖是个白脸书生,文质彬彬的模样,倒也自己识相,尽四张桌上挤满了人,祝靖还是独占一席,谁也没往他桌上挤。
这时,又有两个人并肩行来。这两人居然也是读书相公,一青怜,看去约莫十六人岁,生得面如傅粉,若涂朱,好俊的人品!他们好像只是城散步来的,本来不打算打尖,但年纪较小的一个看到祝靖拴在树的玉龙驹,中不觉轻“咦”了声。目光抬,望了祝靖一,低低说:“二哥,咱们就在这儿打个尖吧。”年纪较大的一个看看满棚都是袒臂的老,不觉双眉微微一皱,轻声:“你要在这地方打尖?”年纪较小的笑了笑:“二哥,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年纪较大的讶然:“你有什么秘密?这样说不好么?鬼鬼祟祟的,让人家看到了”年纪较小的没有待他说去,轻笑着:“秘密自然是个秘密,你快附耳过来,我才能告诉你。”年纪较大的“哦”了一声,拗不过他,只得偏着,附耳过去。年纪较小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年纪较大的目中闪过一丝异采,笑:“好。”两人并肩走来,到得棚。年纪较大的走上一步,朝祝靖拱拱手:“兄台这里还有人坐么?”祝靖忙:“在只有一人,二位请坐。”夥计端上茶来,问:“二位相公要些什么?”年纪较小的:“给我们切一盘卤菜,先来四两雕。”夥计退之后,年纪较大的:“三弟,我们还要喝酒么?”年纪较小的笑:“既然打尖,喝酒咙咯。”他没待年纪较大的开,中“哦”了一声,又接:“二哥,你方才不是说,拴着的那匹浑似雪,没有一杂,也想托贩买一匹么?”年纪较大的:“我也只是说说罢了,这样神骏的,中挑一,都挑不来,你到哪里去买?”年纪较小的:“那可不一定,小弟去年就曾见过一匹,和拴在树的这一匹也差不多,骑的还是一个娘。唉,说起那位姑娘,真是得像月里嫦娥,谁要看她一,回去保会害相思病。”年纪较大的嗤的一笑:“你害了没有?”年纪较小的:“小弟也差不多失魂落魄了好几天。”他忽然凑过去,低“噢”一声:“二哥,你知那姑娘是谁么?”年纪较大的摇摇:“我又没有见过她,怎会知?”年纪较小的声音说得更低,凑近去,:“那姑娘就是人称龙眠一凤的祝雅琴祝姑娘,听说还会武功。”他声音说得虽轻,但祝靖和他们同一张桌,自然也听到了,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
年纪较大的轻笑:“还好,你没把她娶过来,否则她会武功,你丈夫的吃不完还得兜着走。”祝靖双眉一挑,面有怒容,正好夥计给他端上面来,堆笑:“相公请用面了。”接着另一个夥计替二位青衫相公切了一盘卤莱端上,另外是一小锡壶的酒。
年纪较小的斟了一杯酒,送到祝靖面前,笑:“这位兄台也请喝一杯。”祝靖冷冷地:“我不喝酒。”年纪较小的:“兄台何须客气,我们萍相逢,可说三生有缘,小弟还末请教兄台贵姓。”祝靖看了他一,只见他脸微笑,一双亮晶晶的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直瞧,不觉脸上一红。要待不说,人家笑相问,在礼貌上说不过去,当只好冷声:“祝。”年纪较小的不由啊了一声,:“原来是祝兄,小弟失敬了,莫非拴在树的那匹玉龙驹,就是祝兄的?”祝靖一碗面只吃了一半,就放不吃,从边摸一锭碎银放到桌上,起往外就走。一碗素面,不过二文制钱,他一锭碎银,足有四五钱重。夥计起忙叫:“相公留步,小的还没找你银。”祝靖也没回,跨上背,朝大路上绝尘奔驰而去。年纪较小的与年纪较大的相视而笑。年纪较大的低声:“你把他气跑了。”年纪较小的轻笑:“咱们快追去。”两要酒莱也不用了,取一锭碎银,朝桌上一放,匆匆离座。
祝靖走了不一会儿,发现那两人跟了上来,不由暗暗生气,心说:“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什么?”索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