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找一避风所在过夜,这原没错。但今晚天已黑尽了,还在继续行驶,而且这条港湾,好像叉港极多,行驶中的船只,不时在左转右转,这可从船只的不时左右倾侧会得来。船上设备极佳,就是没有灯烛,这时全船上,一片漆黑,不见一丝灯光,手舵工,只是摸黑行驶。这样足足航行半个时辰,直到初更时分,船行之势才逐渐缓慢来,接着听到手们锚停船和浪击岸的声音,敢已经靠岸了。
蓼手上提着一个黑灯笼,四周遮得不透一丝灯光,只由灯笼方透微弱的光亮,照到地,使人可以看到两三步路远近,不致跌跤。她看到凌君毅启门走,立即躬:“夜甚黑,祝庄主请随小婢来。”说完,当先朝前行去,已经到了低,凌君毅自然又恢复了祝文华的装束。
凌君毅:“姑娘手上这个灯笼也太暗了。”蓼轻笑:“灯笼是照路用的,只要看得见走路就好了。”凌君毅目能夜视,就是没有灯笼,也看得清楚。船停在一荒僻的江边,岸上不远,是一片树林和黑影朦胧的山岭。萍就站在岸上,手中也提着一盏黑灯笼,似在迎接自己。岸上数丈外。散布着几个黑幢幢的人影,那正是镖陆建南和他的四个手,手持刀剑,凝神戒备。凌君毅只作不见,随着蓼走向板。蓼侧让路,说:“祝庄主好走。”凌君毅缓步跨上板,萍在前,萍在后,提灯照路,走上崎呕不平的芦苇斜坡。又走了一箭来远,黑暗之中,停着一辆黑漆的篷车。萍脚一停,提灯笼,回:“祝庄主请上车。”车前坐着一个穿黑劲服的车把式,已经一手掀开了车帘。
凌君毅登上篷车,只见玉已坐在车中,接着萍各自熄灯火,也相继登上车,分在两边坐定。驾车的放车帘,立时上车座挥动鞭,驱车向前奔去。车一片黝黑,伸手不见五指,凌君毅不时可以闻到从三位姑娘上散发的幽香,引遐思,不自禁,悄悄将三女搂怀中,三女自然乐意,只是不能声响,引人起疑。
只听一阵蹄声从车后传来,敢陆建南等人在车后护送,他们自然也是百帮的“护使者”了。过了广顿饭的时光,颠簸甚烈的篷车,忽然间平稳来,轻快的发沙沙之声,敢已经驰上了平整的路。又行了盏茶光景,车忽然一停,接着听到四五丈外有人开启大门的声音,篷车又开始蠕动,朝前驰去。这回行驶了不大工夫,便又再次停了来。只听驾车的说:“公,已经到了。”玉明明穿着女装,还称她“公”百帮的人,姓,这倒确是最妥切也没有了。
车把式已掀起车帘,萍当先车。玉对凌君毅:“祝庄主请车吧。”凌君毅跨篷车,只见两个青衣少女各自执着一盏轻纱描灯分立两侧。目光一瞥,敢此已在—座大宅院之中,前面一楼嵯峨,篷车就停在大天井中,四周回廊曲槛,院落沉沉。玉随着跨篷车,抬手:“祝庄主请。”两名青衣少女不待吩咐,立即提灯前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