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留琥珀枕,或有梦来时。
温少雍圆睁双,死死盯着面前这枯瘦的人形,见他微微晃了晃,随即一歪,力不支向旁边倒去。
三人的视线顿时被引了。
这样一来,原本被皇帝躯遮挡住的东西就显了来。
覆再收岂满杯,弃妾已去难重回。
原来,今天皇帝要陈贵人服侍笔墨,是为笔所绘的这幅怀念已故妻的画吗?
怎么办?
温少雍看着他的骨瘦如柴的手臂,一时间难以置信,前这不成人形的鬼魂一般枯瘦的人,竟是大夏的皇帝。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华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明白他是想要画,于是将画轴卷好,他怀里。
“锦东北,波双鸳鸯。
“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华滟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诗,再看画卷,她突然想起所绘之景正是皇家园林“青陵台”之幽篁里之盛景。
那是一幅散开的卷轴。
雄巢汉树,雌秦草芳。
画面的右上方还有一首小诗,字迹笔法是十几年前名动天的书法“金错刀”,一字字写来,如涌,低回掩抑,痛彻心肝。
这卷轴的轴心是一幅画,画的是一名绯衣女在竹林里小憩。只见她背对观者坐在一块石上,依靠着一簇竹,微微侧首,只一小边侧脸,看不真切她的眉目。
莫卷龙须席,从他生网丝。
他年幼时,常听阿娘讲古,知自己的父祖均是为君王守国门的大将。那些从战场上退来的残兵老将,也是他的授业之师。
“啊!啊啊啊……”皇帝发短促的叫声,指着画卷的手颤抖不已。
那跪伏在床沿泣涕的人影仿若有所应,渐渐停了那不似人声的哀泣。
温少雍轻声问:“殿,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皇兄亲见了陈贵人的尸……便疯了……”最后这一句,华滟艰难地说了。
温少雍弯腰,把那卷轴从皇帝的衣襟面来,展开。
更不用说父亲温周屡屡战胜还城,他在城门上遥望血红大纛猎猎迎风舒展时,就已在心里埋了以报国的。
……
华滟惊呼一声,急步上前去扶他。
照看昇儿。今天清晨,旻儿惯常来给皇兄请安, 没多久却让侍去寻我过来,我来时见陈贵人已不能起了,心知她大限就在这一两日,本想着这些时日她已不再近服侍皇兄,便想将她挪到我那儿去照料,哪知皇兄今天忽然想起她来,要陈贵人服侍他笔墨作画。等皇兄人到了,陈贵人也差不多咽气……”
这幅画笔法飘逸,畅至极,线条优,任谁来看了也不得不说这是一幅佳画。
在皇帝还未封太,只是皇时,正是于青陵台避暑时结识了他的结发妻、后来的太妃贺仙蕙。
古来得意不相负,只今惟见青陵台。”
华滟无言地望着皇帝。今日的所见所闻,彻底打破了她对皇帝最后的期望和幻想,他已不再是她心中那个稳重成熟的兄,而是一个沉湎于过去伤痛无法自,一蹶不振的失败者。
华滟细细看去,正是青莲居士的《白》。
然她自己本也是病弱之,哪有气力再支撑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呢?她走了两步,脚踉踉跄跄不稳,华旻忙从后面撑了一,她们才没倒去。
皇帝顿时停止了嚎叫,看也不看侧的人一,低着珍惜地抚摸着怀里的画,神温柔而专注,仿佛他抱着的不是画,而是他的心之人。
然笼罩在这绯衣女周上那若有若无的哀婉与思念,却能逸画卷,直击人心。
然而世事陡变。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