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2/2)

他说：“以后再碰到什么沮丧的事，就沿着这条路去那片林，林里有个秘密基地，我保证你在那里吱哇叫嚎啕大哭，也不会有其他人听见，不用觉得难为。”

默文·白两手空空，来到山松林间的时候极为狼狈。但他没在意，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雨淋。

对不起什么呢？又后悔什么呢？

“……雅克？是不是很难受？”默文·白手足无措。

看守所所在的区域还是晴天星夜，这里却闷雷阵阵，着大雨。

这一系列动作近乎于条件反，从小到大，雅克·白每次生病，他都是这样的。

但他没想到雅克就记住了那个树屋。

小白楼是一切的伊始，他在这里捡到的雅克。

你？”警愣了一，大步跟过来叫了一嗓。

后来的后来，偶尔有心事不想让人知，或是觉得狼狈和难为，雅克就会去树屋呆一呆。

幸好，最终他还是想起来了。

山松林里确实有个树屋，不知谁建的，反正默文·白见到的时候它已经是废弃状态，没了主人。

树屋的门在一闷雷中被推开，接着又是两新划过的闪电。煞白的亮光映照着树屋里面，默文·白清楚地看见了一个蜷缩在墙角的人影。

凌晨的山松林，风嚎啕。

那条路沿途的风景总是生机，最重要的是格外开阔。再怎么烦心，走完那条路都能顺畅很多，起码注意力已经转移了。

最终站在门时，惯来心大的他居然有心慌。

不过他去的总数不多，呆得也不算久。以至于多年后的默文·白差儿忘了这个地方。

他也不知为什么会这么难受，的，心里的。

雅克小时候，偶尔会因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烦恼。

痉挛、骨痛、发烧、幻觉……

对方埋在膝盖中，正因为某痛苦而发抖，间或会重重地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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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知他去哪儿了？”警又叫了一嗓，不过默文·白已然匆匆忙忙走远了。

有一次，雅克因为某件事到后悔沮丧，闷闷不乐两三天。默文·白便了个午，带着他往山松林走。

实验日记上冷冰冰的用词，正真实地在雅克·白上上演，而他却静默无声。

那真是孩的烦恼，默文·白每次听都很想笑，但顾及小鬼的自尊心，他总会竭力忍住然后用一同样天真的方式去理。

因为拎着来哄他回家的人不知为什么，突然抱着他开始哭，说对不起，说自己也很后悔……

他当年说什么秘密基地，其实都是哄孩的鬼话。真正的目的就是让雅克走一走那条路。

他听不太清默文·白在说些什么，只知自己迫切地想开。他想说：“对不起，我后悔了爸爸，不该跟你闹别扭的……”

明明他只是闹个小别扭，却好像他在不知的某个时空里，已经难受了很多很多年。

大雨滂沱，默文·白爬上树屋的过程中了好几。

雅克·白很疑惑。

他好像有很多事想不起来了，以至于不明白为什么天已经这么黑了，为什么默文·白上淋淋的，为什么他上这么疼，又是为什么……他会如此想念一个仅仅半天没见到的人。

是啊。

“……雅克？”他极轻地叫了一声，甚至不能肯定声音有没有从嗓里发来。

他已经分不清时间地了，幻觉中的他停留在数十年前的某一天，因为闹别扭钻在树屋里，少有地呆了一个午，直到默文·白拎着来哄他这个小鬼回家。

应该是说了吧？

这片山松林不算广阔，距离法旺区的区域中心有远，但离他曾经的住小白楼很近。他还住在小白楼的时候，偶尔周末来了兴致，会沿着后院外的那条一路散步到这片林，也就是两公里不到。

“抱歉，我去找他。”默文·白也不回。

他探了对方的额温度，又摸了心脉搏，并试图去把他掐住胳膊的手指松开，然后找毯或衣服把对方裹住……

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迈动脚步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蹲在了那个人影面前，近乎于茫然地伸手碰了碰对方。

雅克·白在这熟悉得令人恍惚的举动中依稀有了神志，被默文·白用漉漉的衣服裹着抱住的时候，他终于低低呜咽了一声。

他啧了一声，对着通话说：“一队的继续问！二队跟上默文·白！”

“雅克，是不是很难受？”

他不清自己有没有张，有没有真的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