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兰,我曾经过很多梦,都是与你在一起的幸福时光。”她轻轻说着,“你低来对我微笑,绿的睛就像碧泉一样好看,你用好听的声音念着我的名字,fate,fate,你总是这样念我,然后……然后一切就变了,真的就那样变了,梦里全染上血红,血族的亡灵在四周哀嚎。远远的,我仍可以听见你的名字……原来那么温柔的声音,也可以这么冷。”
她经常拿梦和幻想来欺骗填自己的空虚。
怀表清脆的滴答声里她望着他阖上表盖,男人望着她,辽远静谧,她低沉默了一会儿,才打破了这凝滞粘稠的气氛。
脑袋埋在双臂间,一只手上还无力握着那块暗金怀表。
滴答滴答指针重新奏起,而在这声音中,表侧弹了一个暗槽,一圈银白掉到满是灰尘的地板上,骨碌碌向她脚前方黑暗中去,碾一条细细的银线光泽。
他早就死了,死了几百年了,他是人类,不可能还活着。端木镭说不定差错得到了怀表,说不定他有平光镜的习惯,那是本不可能的。她不知了多大的代价才渐渐放淡了过去,她都想好了,等到世界终结的那一天她也会死,就可以再次见到他了,她可以等,海枯石烂地等。
她站在走廊前,逆光,后是天地月。他站在她面前,不远不近,后是墨黑暗。
男人着戒指静静听她说完,末了才放袋里,菲特还在神般自言自语,似嘲讽似嗔怪,她眨眨睛,“你还在这里什么呢,我上没有什么你可以利用的了。”
她脑袋中轰地一响,正准备去捡,那小圈银到一半时被一双不知何时现的鞋挡住停了来,打着转儿躺到地上。
你有没有过一个人?
四周没有声音,她害怕这样的安静,手指摸索着怀表表侧的开启钮了去。
蔡斯大教堂里的塔楼不,七层楼,尖镂空,天使与神兽的浮雕,若是因太过老旧被废弃了的便无人打扫,尘埃蜘蛛网连绵一片。
可是,如果现在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菲特,”他声音有哑,“你不要这样。”
“……这样?”她仰起笑了两声,从咙里挤来的,“端木博士,你说你要我哪样?角扮演游戏是不是玩得很尽兴?”
“菲特。”
低看着那双手,脑袋一片空白。
明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明明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事,为什么还要幻想期冀呢?
她笑声越来越大,摇晃着,睛却始终盯着他,“——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手上的怀表狠狠砸向他,腔中的疼痛几将她疯,“——你为什么不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霸王千里呀
月光落来,切割了一半,男人上半隐在黑暗中,他缓缓俯□捡起脚前的戒指在指尖,在衣服上拭了拭然后直起,抬起,幽绿的眸在黑暗中泛着邃如玉石的光芒。
又坐了些时日,也许有两三天了,她才缓缓站了起来,塔楼外一片漆黑,正是夜。她走到台前,双有些虚靠在了台上,她摸着怀表的纹路,盯着静止的表盘一阵神。
不可能是真的,那不可能是真的。
她一瞬间就认了他,那个表,那个神。
“……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菲特抬起脸恍惚地看着手中的怀表,睛全了,涩涩地疼,啪嗒打开,表盖里面刻着字,f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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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
他走近她又停,月辉澄澈地一寸寸描亮了他清俊的容颜。
她就窝在塔楼里,不知今夕是何年地坐着,缩成一小团在满是灰尘的角落里,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多少天她不知,日日落,她的时间早已停止,没有必要去在意其它。
为什么她会错,格差别再大都可以伪装,可明明气息和味是独一无二的,明明他那双睛都是一样的。她真的是被他骗得团团转,天真以为世界上真有一个端木镭。
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她竟然是在微笑的。
细碎的响。
四百年后还是这样的光景。
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