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很多人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但顾荣确实做到了。”
“舅舅已答应将你过继过来,你会以谢氏嫡亲小姐的身份嫁给顾荣。”
“你不能再姓江,日后对外要自称‘谢落’。”
回去的路上,江落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着谢朏说过的话。
她觉得自己本该是不在意的,因为她知道做顾荣的正妻有多难,她想的一直是只要顾荣只有她一个,名分她可以不要。
然而无论是做他名义上的妻子还是让他只有她一个侧室,都很难实现,因为无论哪一样,都会把顾荣置于风口浪尖,让他接受无数的白眼和嘲笑。
更何况她自洛阳来的途中太过坎坷,伤了身体,医师断定她很难生育。
她不认为顾荣会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
但是顾荣确实两样都兼顾到了。
江落佯装淡定地往回走,进门的时候在门槛上磕了一下,她才突然意识到,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感动和欣喜的。
江淹死后,她早就做好给任何人当侧室,跟任何人共有同一个丈夫的准备,因为她要接受自己在乱世中风雨飘摇的命运。
但这个人一定不可以是顾荣,因为她想在他面前维护自己最后一点自尊,她虽然什么也没有,但她想平等地跟顾荣站在一起。
如果顾荣打算抛弃她,她就先他一步放弃他。
如果顾荣没有放弃她,她也必不会退缩一步。
此时此刻她又想起她跟顾夫人说的那句话:“只要他喜欢我,我就配得上。”
后来她才知道,顾荣也曾当着众多士族的面说过这样一句话。
“只要江东无一族大地过顾氏,我就能想娶谁,就娶谁。”
之后他就为践行这句话,付出了很多努力。
这件事江落是在谢大人的丧宴上听来的。
顾荣我行我素,在门阀的铁幕就要彻底降下来的时候,为一个寒门破坏了士族之间通婚的规矩,招致许多人的不满。
为了一个女人跟他们作对到如此地步,他们不放心让这样一个人做自己的领袖。
但是除了私底下议论几句,他们又不得不承认顾荣把这些事情平衡地很好,近来江东士族在朝堂的地位不仅得到了保证,甚至有所上升。
大概婚期在即,顾荣不想与人闹得难堪,江落在宴席上见到他时,发现他比平日里谦卑很多。
对于递过来的酒杯,他几乎是来者不拒。
于是江落也坦然接受了别人投过来的审视的眼光以及不友好的问话。
宴至一半,下面的人来跟谢朏说公主肚子疼,怕是孩子要生了,谢朏稍微交代一些事宜,就急急忙忙走了。
到深夜,宾客渐渐散了,场面逐渐冷清起来,除了堂中守孝的人,以及一些默默做事的仆人偶尔发出的声音,就只能听到初夏的虫鸣。
风过柳梢,吹来闲散的热浪,江落先他们一步,独自一个人往后庭走。
她近来总觉得身体不适,格外嗜睡。
在行至一道连廊的时候,她忽然被人一扯,带入怀中。
暖黄的灯光穿过葡萄藤蔓,影影绰绰落在他身上,夏日晚风送来阵阵花香,熟悉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酒气缭绕在她鼻尖。
江落没有喊救命,她立马就认出这人是谁。
果不其然顾荣开口问她:“最近有没有想我?”
江落无声笑了笑,抬手在他腰间轻拍两下,说:“想。”
顾荣冷哼,问她:“知错了吗?”
他抱地太紧,她有些难受,江落弱弱地推开他一段距离,主动牵住他的手。
“我错了。”
刚刚在宴席上,顾荣就发现她看起来无精打采,想来她在谢府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顾荣就是想看到江落离开自己会过得不好,因此没办法不对着她落井下石。
他伸出手探进她衣服里揉捏几下,俯在她肩膀上轻笑,得意道:“看吧,谢朏也是不如我的。”
“亲人又如何,除了我,谁能待你那么好?”
顾荣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在她耳边低声说:“今日在这里把我伺候高兴了,就带你回家。”
江落恼怒地推拒着他,不悦道:“这里会有人来。”
顾荣制住她挣动的双手,目不转睛地凝视她,她的眼睛像月光下的葡萄珠,流光溢彩。
顾荣咬了咬牙,佯怒道:“这种事就是要在谢朏的院子里做。”
“你知道买你我花了多少钱吗?”
江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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