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怕自己一开,便会不择言。
与其气急败坏地伤了珍重的人,倒不如他自己憋着,且等这些负面绪消化了,再谈之后的事。
然而他能久久不开,时归却是等不了的。
她在喊了几l次“阿爹”,却皆无应答后,她只得落寞地垂,双手无力地搅在一起,半晌方再次开。
时归没有辩解什么,只是将这大半年发生的事一一来。
无论兵拖延粮草,她在焦急之提的与太成亲的馊主意,还是后续认清自己心意,夜给太送去的回信。
为了避免兄们被牵连,她又将隐瞒的过错全揽到了自己上,就连太也得了她两句讲的好话。“殿说给我时间好好想,如何也不会求我,是我回应了殿的愫,这才有了后面的许多事。”
“而太妃的册立诏书,在陛宣旨后,殿才知的,也是殿持等阿爹回来后再谈完婚。”
将所有事明后,时归只觉浑一轻。
她舒一气:“……就是这样了,一直瞒着阿爹是我的不对,我也知阿爹的顾虑。”
“不阿爹怎么罚我,我都是毫无怨言的,阿爹,我又叫你心了……对不起。”
话落,她双膝曲,无声跪倒在地。
就在她双膝及地面的一刻,始终背对着她的时序终于转过来,满目的寒光,定定地盯住她。
时序在里当差,早就见惯了跪拜等事。
可不他人如何,至少在时归这里,他是从不许她跪伏的,哪怕是年关拜年时,作揖好便足矣。
但现在,他只是居临地看着前人,中绪翻涌。
谁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久到等在外面的时一等人几l次探,又在时序凌厉的目光缩回去。
久到负责安置凯旋大军的时三等人也全回来,被厅里的气氛所慑,不敢为时归求,转去与时一他们打探事始末。
久到……时归跪得膝盖发痛,又不敢端倪,撑了许久,却仍是没忍住晃了晃肩膀。
双膝宛若被千百细针刺过一般,发密密麻麻的刺痛。
然不等她跌倒去,一只大手扶在了她的肩,旋即移,箍在她的小臂上,只稍一用力,就将她拽了起来。
时归顾不得膝上的痛,慌忙抬起来:“阿爹……”
时序依旧表冷淡,反手将她推到椅上,敛目应了一声,不及她再说什么,先行问:“你说,你回应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