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真的回看到了,又能如何呢?如果神明想要戏耍凡人,那就算见也未必为实,一切都可以是虚幻泡影,转瞬成空。
毕景卿忍住嘲讽回去的冲动,依言朝着那扇门走去,但是越往前,他就越能觉到掌心牵着的那只手变得瘪僵,冰冷到刺痛肤和骨骼。甚至都不像是尸,而像一截枯丑陋的树枝。
睛,睛……
“贝利尔”察觉到他渐渐停,讥笑着开:“人类,你该不会是要回吧?难你也要像俄耳甫斯那样,因为可笑的理由,亲手葬送唯一复活人的机会?”
他自嘲的想,原来并不是俄耳甫斯太愚蠢,克制不住好奇心,而是怀疑和恐惧足以摧毁任何人类的理智,就算明知回会造成毁灭的后果,也仍然无法对抗“就看一”的诱惑。
“怎么,你不喜这张丽的脸庞吗?”男人夸张的叹,“这可是我为你挑细选的样貌,多亏了它,你的任务才能这么顺利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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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景卿渐渐放慢了脚步,呼变得急促起来。
“贝利尔”轻哼一声,不悦:“随你吧……好,穿过门之后,你就会恢复原本的模样。现在可以继续走了吗?”
“……这最符合你人的样貌,灵魂在某意义上而言也算完整……”
毕景卿垂纤的睫,轻声:“我不是要回,只是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回到现实世界以后,我会恢复原本的相吗?”
他的语气仍旧是嘲讽的,似是在讥讽中所称呼的神明,又像是生来就如此漫不经心玩世不恭,任何事都没什么所谓。
“不喜。”毕景卿冷淡的说,“我的人说过,我原本的相,才是真正的人儿。”
毕景卿于是继续往前走去,边走边问:“你似乎很希望我尽快离开?”
“不,我更希望你永远留来。”堕天使发低低的笑声,“你想不想回看看呢?我可没有保证你带回去的,会是一个和过去一模一样的人,也许我早已把他的掉包,把他变成一棵树,一朵,一只牲畜……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牵着的东西很像羊角?”
等等,见也……未必为实?
“你应该听说过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刻的故事吧?你们人类总喜讲述一些有趣的传说……很不幸的,这些传说大都有理可循,神明的确不喜你们回,因为回意味着怀疑和背叛。不够虔诚的人类,哪有资格得到神明的馈赠呢?”
如果“人”这个定义,所指的并不仅仅是灵魂层面上的,也是层面的呢?
“人类,你仍然可以放弃,我说过的,你一直有放弃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