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元,等这场仗打完,如果我还活着,一定会告诉你,我总算能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能真正活得安宁。
公主,请你离城。钟海突然跪倒在地,悲声。
安宁挥戟刺死一个北秦将士,在亲兵的护卫缓了气。她朝四周望去,北秦人前赴后继,一望不到,只要他们这一百人败退,青南城就破了。
纵使再铁血的北秦士兵,在这样的视死如归面前,也寒了心,抖了胆,不敢再冲向她边。
偷留的一坛。你们想喝,成啊!谁杀敌比我多,我给他上北秦蛮的大帐里抢去!安宁在城上对着一城伤兵喊起来。
五万百姓,一城伤兵,都是她的民。她就是死,也得守住这里。
安宁腹的绷带被血染红,伤破开,一把断刀□右腹,鲜血淋漓。这伤放在一般人上别说是立在战场上抗敌,怕是连站都站不起来!钟海这才发现安宁脸惨败得不成样,握住戟的手也在颤抖,她定是靠着一不倒的气势才撑到现在!
安宁抬首朝城外不远的青南山望去,底是从未有过的释然。
公主
一众将士哀号:咱们谁有殿杀得多啊!
半夜,城楼上的鼓声骤响。安宁猛地起,城黑压压的北秦士兵卷土重来。她一气,将手边的空坛砸城楼,举起戟,领着仅剩的将士冲了城。
钟景有些不忍。安宁已经守了两天,一直呆在城上。如果不是她,青南城只怕几天前就破了。现在将士一天比一天少,只剩伤兵,如果今夜北秦再攻,怕是守不住了。
安宁神冷厉,手里的戟敲在城上,听见没有!
公主,你走吧。咱们一定守住城,等帝将军的援军赶来。
安宁扶起钟海,叹了气,我知你想一个人死守在这里,但是不行。钟海,我走了,青南城的百姓就没有活路了,你相信我,咱们一定能等到梓元的援兵。
公主,钟将军说得对,你走吧。
钟海替安宁包扎好手腕上的伤,劝:公主,您先回城主府里休息,这里有我看着。
混账!安宁猛地起,看向周围的士兵,我是你们的将军,哪里都不去。北秦想攻破青南城,除非我死!都给我好好守着,想想城里的老百姓,谁让北秦人把城攻破了,谁就是孬!
钟海,你是青南城的将军,保住百姓是你的责任。回城,带百姓走!安宁猛地用戟直接将钟海推城门里,手一挥,关城门,剩的将士守在城,不准城驰援,援军不至,城门不开!
钟海无力地看着安宁被关在城外,隔着一方城门,她视死如归的声音猛地响起。
钟海抱了最后的半坛酒上来,安宁靠在城墙边,喝着酒减轻伤的疼痛。
愿陪公主!
听见了,殿!城上的将士眶泛红,纷纷转过散回各。
安宁一把推开他,揭开盔甲,吼:钟海,你觉得现在谁能把百姓护送城!
公主,你领着他们走见北秦人越来越多,钟海qíng急,就要qiáng行把安宁拉走。
钟海整个人怔住,惊骇得无法言语。
谁愿陪我战到最后!
安宁摇,声音低了来,不行,我走了士气就散了。再说你上受了伤,不能再去。
天近拂晓,城门,安宁一盔甲染血,手握戟,不退一步,她边的五千将士,只剩百来个,无论北秦攻城多少次,总会在城门五米止住脚步。远远望去,她周围士兵的尸堆积如山,便似一个堆成的坟冢。
整整半夜,青南城杀声震天,守兵越来越少,安宁领着将士且战且退,直到城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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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笑着。待钟海走远,看一旁的将士没有注意到这边,她脸陡然一变,惨白无比,额上薄薄的冷汗沁来。她掀开盔甲,看着腰腹上暗红的血渍,咬着牙迅速将地上的绷带捡起来在腰上再狠狠缠上了几圈。直到血渍不再淌来,她才舒了气。
钟海惭愧地,见安宁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态,拖着受伤的起,殿,你等着,还剩半坛酒,我全给你搬过来。
我说过不行!安宁一边冷声拒绝,一边砍掉钟海旁北秦骑兵的脑袋。我还可以守半个时辰,你上回城安排一千将士护送百姓离城。
公主,你还没成亲呢,回京招个驸好好过日去吧!
这就是她一直留在城的原因,只有这里血腥气最重,才能瞒住上的伤。否则回了城主府,钟海一定会发现她腹上的伤,恐怕早就qiáng行bī她离城了。
钟海,你在说什么!安宁一怔,然后怒喝。
刚才还闹腾的城突然安静来。坐在城墙上的士兵看着安宁,三三两两聚拢过来。
公主!钟海早就负伤上阵,他杀一条血路,靠近安宁,公主,我让侍卫护送你离开,我守在这里!